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匹诺曹: 他没去吗

    苏莫是个很嘴硬心软的人。
    她长得很像个高冷御姐。一米七三的身材,长腿,细腰,乌黑长发。五官精致得没话说,皮肤还白得发光。
    即便是站在徐思达身旁,她也不显得黯淡。这男帅女靓的组合倒是时常惹得路人侧目。
    徐思达第一次见她是在今年的7月。
    那时刚结束高考。他和发小一起到俱乐部玩,看他们办比赛。苏莫应该是他们俱乐部请的车模,但也会玩点赛车,搞活动时她上去路过一手,引得全场尖叫。
    她很懂得怎么抓人眼球,也知道怎么全身而退。
    后来在KTV里唱歌,她却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,不出任何风头。
    甚至还有点不耐烦。
    她身上好像有数不清的反差感。看着高冷,说话却很温柔,会玩赛车,私底下却格外文静。
    她展现出的一些匪夷所思仿佛只是被她压抑住的反骨。
    需要释放。
    释放结束后又变回一个正常人。
    晚上十一点多,苏莫带他们到附近的夜宵摊吃烧烤。但徐思达口味清淡,她只给他要了一碗海鲜粥。
    苏莫吃的和他一样。
    倒是蒋钒自己点了两盘烤肉。
    徐思达出身名门,是实打实的少爷。祖上好几代都是官员,爷爷是政委,外公是军事家,舅舅是画画的,而小姨是出了名的建筑师,姑姑现在是在外交部。
    蒋钒问到他家里是干嘛的时,徐思达只说做点小生意。
    人很低调。
    但聊着聊着,蒋钒还是知道了他有个表哥是球星,忙着要签名。
    徐思达说:“我回头帮你问问。”
    他说的问问并不是敷衍,而是真心实意地记下。
    蒋钒觉得他姐可真是牛逼。这样的人也能被她谈到,比那个叫什么谢丞的强多了。
    就在蒋钒问他俩是怎么在一起的时候,苏莫却对徐思达说:“我们就到这吧。”
    蒋钒愣住。
    可这句话对徐思达来说似乎格外稀疏平常。就像跟他说“今晚的这碗粥好像有点烫”一样。
    徐思达说:“好啊。”
    苏莫将汤匙放下,“那我就不送你了。”
    徐思达:“嗯。”
    简单的两句话,还没来得及让蒋钒探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结束。
    回去的路上苏莫一言不发。
    蒋钒回想起刚才徐思达一个人坐在大排档的场景,忽然觉得有点心酸。
    “姐,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……”
    请人家吃大排档,吃完还把人丢在那。不管怎么说,徐思达那种人,长得就很贵气。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。
    要不是他来找苏莫,他都想象不到徐思达会出现他们这种地方。
    苏莫踩着台阶上楼,落下的影子分不清是难过还是高兴,“你管他呢。”
    -
    国庆假期就这么几天。
    一结束之后就得返校。苏莫在校的课程已经不多,迟了一个星期才回的宿舍。
    已经大四的舍友也没几个人在,大部分都在外面实习。
    程嘉欣过来找她的时候是在上午。
    今年的新生篮球赛很热闹。
    路边有不少女生都在围观,看的却不是球场上的人,而是坐在观众席的徐思达。
    “他可真是受欢迎。”程嘉欣和苏莫路过篮球场时感叹,“你后面没跟他联系吗?”
    “跟他联系什么?”
    “他问我要了你家地址,我以为他那天去找你了。他没去吗?”
    程嘉欣说的是5号那天。
    苏莫说:“去了。”
    只去了一下。后面没有再联系。她说断了就是真断了。徐思达知道她脾气,所以这几天也没有再主动联系。
    程嘉欣觉得还怪可惜的。
    “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聊?你是介意那天他跟你说,你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吗?”
    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。在一起的理由也很荒诞。
    那天大家都在KTV唱歌。
    苏莫只是过去兼职的,和谁都玩不开,更别提是和一群富家小开。所以掐好了时间就想走。只是那天的时针走得特别慢,她硬生生地挨了一个多小时,却也还只是晚上九点。
    她是十点才能回去。
    那会儿谢丞也在跟她赌气。说我赌你在我这待不过三小时。
    苏莫签了OT三年的合约。是他们俱乐部的御用模特。和谢丞翻脸后,苏莫并不想继续待下去,但那天苏莫也是脑抽,活动结束后还跟着他们一起去唱歌,跟谢丞赌了那三个小时。
    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很煎熬。
    而她意外地发现,包厢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跟她一样沉默寡言的人。
    黑衣长裤,戴着一顶纯黑色的鸭舌帽,全身上下连个logo都没有。纯粹到极致,也冷漠到极致。
    那时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了他。
    谢丞过去跟他说话,他都没给什么面子。只自己待在角落那玩手机,说:别烦我。
    距离太远,她其实没听清。只是看他那翕动的薄唇来辨认。而转眼,苏莫就看到一个冷淡的眼神瞥了过来。
    那双眼睛很桀骜。
    像是谁都不服,也不会对任何东西感兴趣。
    苏莫也一样。
    所以三小时没到她就离开了包厢。在楼梯拐角处,她想抽一根烟,碰到了正好坐在那的徐思达。
    她的高跟鞋衬得她脚踝又细又白。
    昏暗的楼道弥漫着危险的气息,外面的月光摇摇晃晃,她的高跟鞋只差一厘米就踩到他丢在旁边的手机。
    抬脚时不小心擦到他大腿外侧的余温。很痒,徐思达抬头看了她一眼。
    苏莫说:“抱歉。”